【天悦天】Endless summer

又名《旅行过后也请继续爱我，初识或分手》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BGM:《Blue Dragon》——澤野弘之

那些熠熠生辉的没必要成为永恒，也没必要日日相伴，在提及时它酸甜交加，在消化它时血泪纵横。足够了，他已经得到了太多恩赐。

00

他总是学不会收敛，一副嚣张跋扈的小兽模样。

乐悦不是个睡觉沉稳的人，于是被机长的低音炮叫醒。四十分钟后，飞机终于落地，距离海边只需要开十几分钟，而他们要去的却是两个半小时车程开外的城市边缘。

“为什么非得开车去？”天地问的时候乐悦正盯着他打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微显；眼睛不笑的时候有点冷，又透着一股野性。

“沿途好休整。”

他如是回答。

“无所谓，反正这趟结束之后，我们之间就没关系了。”乐悦把头偏过去，不再看他。

01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万里无云又不至于暴晒，和煦的风从车窗的缝隙刮进来，不知不觉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天地解开安全带，舒展了下上半身，这才注意到旁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乐悦早不知何时进入梦乡，身体有规律地起伏着。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坐车就爱犯瞌睡。

“在经历变故前对方或许早已吐丝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厚重的茧。”天地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正确，他只记得当时乐悦拿着那张看不清脸的照片，蹲在床头柜旁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对他开口道:

“天地，你的书不是还需要户外取景吗，我们去旅行吧。”他看起来和平常无异，说话还是同样的语调，略微轻佻的尾音，天地以为他只想去旅行。

“这次旅行结束之后，我们之间就结束吧。”乐悦笑着道，像在说最平常不过的话。

原来是分手旅行吗

天地又想，或许这层茧只是对准他的。而对方刻意把缝隙隐藏好，不让他找到缺口。

02

两人此次出行所住的房子是朋友家开的民宿，托了便利，天地和乐悦得以便宜又方便地住进这样临近海边的房子，从一侧望出去便可以看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场景。

为了最大化利用这最后的假期，乐悦精选的是诸模湾附近的一个小镇，近可以漫步林野，远可以海水浴垂钓，别说十几天，要住上一两个月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乐悦的眼光显然不错，有别于城市热岛，海边的小镇郁郁葱葱，他的心情也明亮了起来。

天地依稀觉得记忆中有过这幅光景。

但好巧不巧，乐悦在整理行李的时侯，却发现自己忘带东西了，于是一下子变成了被炎日晒干的植物一般蔫巴，把脸垂直向下挂在行李箱上不肯动。天地正在整理榻榻米，听到乐悦的声音便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问他怎么了。乐悦的脸还是朝着地板，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相机，胶卷仓门户大开，里面空空如也，没想到相机带了，胶卷却不翼而飞。

天地还没琢磨好怎么安慰他，乐悦自己倒是恢复精神了，从地板上利索地爬起来说：“我想好了，没有带胶卷也没关系，我还带了本子和画笔，可以用画画的方式替代摄影。”

乐悦又笑了，没什么能让他长久的烦燥。

“总要给天地留下一些纪念吧？”

不不不，天地难得连连摇头，他想起乐悦手绘的那些个大拇指小人，可爱是可爱，但难以想象他也变成大拇指们的一员，再和风景搭配在一起，怎么想都非常奇怪吧。

于是乐悦怅然若失地说好吧，天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也不一定需要留下什么的，“说着他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乐悦的太阳穴，又点了点自己的，说：“有两份记忆，这样就足够了。”

“你忘了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吧？”乐悦的痊愈能力极强，过了一会他又想起来别的事情，他就像那种在田埂里面追逐蝴蝶的小孩一样，把先前的事情抛之脑后，又或者是装得已经抛之脑后，总之在这点上天地也看不太透他，只能尽可能地迁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03  

如果感情是绳，那缘分便是结。你细细抚摸时总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无关痛痒却永远也解不开。

细说起，是天地十二岁的夏天。父母在仙台购置了一栋小房子，用来消磨他们的假日时光。天地也被他们以“还未独立”这种可笑的理由束缚在身边。可正是他们这种不着边际的行为，却让天地萌生了逆反心理。窗边眺望出去的景色本该是拨人心弦的，但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被框住的白纸，被随意地刷上几笔杂糅的颜料，静止而毫无生命力。

得益于这天真的叛逆心，假期开始的前些日子天地便闷在房中一口气把暑期作业写完了，这一举动让父母好生欣慰，事实上只是那温热的海风吹得天地心烦意乱，让他不得不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有时候天地也会出门逛逛，感受一下崭新生活的“魅力”一一景点都是排队的人群，蝉鸣声、游客的喧哗声、商贩们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没来由地给本就烦躁的心再来一记重拳。夜晚的仙台和白天一样热闹，甚至夜空的宁静更能衬托出喧闹的氛围。

还有某天晚上，天地心血来潮穿上父亲的西装，装作大人模样走进一间酒吧，本想着趁着生意好浑水摸鱼点上一杯葡萄酒，什么牌子都好。他只在圣诞节的时候才能有幸得到父亲的允许小饮那么一两口，可谁料到店员还是识破了他的小伎俩，在问了好几次却拿不出身份证明的时候将他扫地出门。没有办法，天地只好在酒吧隔壁店铺买了杯甜柠檬汁，蹲在路旁的岩石上望着海平线，酒吧里的灯红酒绿被他抛之身后，脑海里充斥着不切实际想法，就这么度过了一晚上。

父母在这南部的第一个假期中没有过多地管教他，他们常在晚餐过后讨论着第二日没有天地的行程，只希望天地能在这假期交到些朋友好改掉我这略微孤僻的性子。

随缘吧。天地自己内心毫不在意，假期有甜柠檬汁就足够了。

喝这种饮料会上瘾，虽然没有葡萄酒爽口，但味道居然也还不错，比起普通的柠檬汁更好地中和了酸味，甜口却不发腻。这让他对这座城市有些改观。之后的每天他都会到不远的店铺买上一杯，然后去沙滩上享受闲暇时光，或是到图书馆待上那么半天。

反正假期还很长，天地想，说不定之后自己会爱上这里。

而乐悦就在某个枯燥平凡的日复一日里闯入他的视野。

“甜柠檬汁的话，我有更推荐的店铺。”

天地走出店铺后不久，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尾调还略微有些上扬。他闻声转头，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见天地回头又扯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来。

彼时的乐悦还很瘦小，但略显麦色的肌肤却凸显出他健康的气色，齐脖的黑色短发很好地服帖在脸颊旁，一眼不注意可能就会被认作女孩子，但定睛一看便会被他眉间散发出的气息所吸引，是专属于少年乐悦的特征，稚气却又显柔和。

“我不接受推销。”天地冷冷地回道，扭头就走。

多半是某家黑心店把小孩拉出来推销，还以为这样就能欺骗那些对可爱小孩没什么抵抗力的大人们。但天地向来对这类搭讪不予理会，只不过面对他一不小心就会被他那清澈如海水般的眼眸带进去，便破天荒地回复了一句。

“可以便宜十日元呢。”

这小子还想强买强卖不成，天地内心一白眼，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喝着甜柠檬汁往沙滩方向走去。

“那天在酒吧被赶出来的人是你吧？”

天地听到这身形一顿，转身看着那少年，皱起了眉露出不悦的神情。

“嗯~我也是刚好路过。”少年眯起了她那双金亮的眼眸，“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很喜欢这样的渐变色。”

仿佛是为了安抚天地的心情，少年毫不保留地夸赞了他，让天地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倒不是天地脸皮薄什么的，只是很少有人这么大胆评价过自己。

“…你应该不是单纯的来推销吧？”

天地感觉自己脸上越发火热起来，大概率是晒了好一会太阳的缘故。

“谁知道呢？或许我只是想单纯的认识你。”少年边说着便走到天地跟前，他比对方矮了快一个头，天地略微低下头就能看到少年的发旋。

“我看你每天都会来这买甜柠檬汁，也不像本地人的样子。”

“我确实不是本地人…”为了逃离这过高的温度，天地快步走了起来，少年也紧跟了上来，“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会来这？”

“我要去沙滩嘛，等我爸爸海钓回来，顺便帮游客涂点防晒霜什么的可以赚点小费。”

天地不再搭理，少年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你也不是经常去沙滩边上，所以就担心某一天你会不会旅游完回去了……”

“等一一你这么说一一你一直都在关注我？从酒吧那时候？”

……

这也太疯狂了。

少年没有正面回答，朝天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去我说的那家店铺看看吧？”

“我有什么好处？"天地略微偏头，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少年突然又笑开了，虽然体型瘦小，但脸还是有点肉嘟嘟的婴儿肥。

“我可以赠送额外导游服务，岛上还有挺多好玩的你不知道呢。”

天地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感到他温热的气息使他脖颈处发烫，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早已恢复常温的饮料杯，试图缓解这过分炎热的天气。

“对了，你叫什么？”

天地听着，内心泛起波澜。

“家长不让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名字。”

“你说个代名也好啊。”

“……青。”

“Lm.”少年略带欣喜地回道，“很高兴认识你，青。”

天地也没想到，Lm会成为他在仙台这座陌生的城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至于Lm.推荐的那家店铺，最后好像也如愿去了吧

……

到之后天地再次遇到乐悦，两人“按部就班”地相爱相恋，但天地却只是同乐悦说他与自己曾经的一位好友神似。

十年之间他一直快步向前，极少回忆曾经的事，又怎么会注意十二岁那道模糊不清的影子早已和如今面前二十七岁的人悄悄重叠。

04

两个人是就近在渔民饭堂用的晚餐，海鲜都是渔民刚捞上来卸的货，单由一个老奶奶进行烹调。饭堂虽粗粝不如外面美食店的来得精致，只是将一些鱼块简单盐烧，又或者将蔬菜，鱼肉鱼骨一同炖煮的简单料理，天地的舌头钝吃不出来什么，倒看见乐悦吃了一半去取旁边的味增粉，抖了一点下去，又埋头大吃了起来，不一会便吃的精光。

从饭堂出来到海岸得沿着小道步行一段距离，两侧的野草在夏日到来的时候疯长，近一人高，将原本就不是非常明亮的路灯遮了个七七八八，好在镇子小，穿过渔民的家便可以看到半岛的尽头，有灯塔的光亮在前方闪烁。两人走离渔民饭堂有一段距离后，天地将自己刚

刚的疑惑托盘而出，乐悦朝他一笑说：

“做饭的奶奶估计视力不太清楚，我看她下调料的时候，将面前两瓶差不多的香油当成木鱼素，下了两次一样的料，只是闻起来香，吃起来却少了点味道。”

“本来还在苦恼说要不要明天假意去店里帮忙，把瓶子标记一下，但看周边的人都吃得很香，大概是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怀着奶奶吧。”

乐悦说着伸了个懒腰，他话音未落，面前的小路已经走到尽头，一转身整个海岸线便在两个人的面前铺开，比在房间里看到的要更辽阔，甚至远远地还能够看见诸模湾的海岸。乐悦穿着拖鞋，从那个转弯一路冲到海岸边去的时候天地数次担心他脚底打滑，没想到乐悦半路停下，把鞋子脱下来拎在手上便又撒欢地往前跑去了。天地照旧穿着衬衫，只是不打领带，解开了一个扣子，走得慢些，只在后面望着乐悦的背影。

乐悦身上一直有这样的魔力，明明已经见过了非常广阔的世界，足迹踏上了辽阔的疆土，却能够一直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对万物都持有好奇的心。

“天地！看这边！快点！“乐悦在沙滩的尽头对着天地手舞足蹈，只不过他的拖鞋沾了沙子，随着他的手部动作抖了不少下来。天地先看到乐悦，再看到乐悦想让他看的事物——原来是天上悬挂着的一轮明月，皎皎澄澈，和海面上的三片笔直指向天空的岩石遥相呼应。

只怪得景色太好吧，天地想，他打了许多次的腹稿总也“不攻自破”。

但他为什么总这样看起来没心没肺呢。

……

在返回酒店之时，两人碰巧路过一家便利店，于是乐悦提出要去买点小零食，让昏昏欲睡天地在门口的休闲椅上等着他。

五分钟后，颈侧突如其来的冰凉刺激得天地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坐直身体，看向身侧刚从便利店走出来的乐悦，手里两瓶才从冰柜里取出的甜柠檬汁显然就是刚才的罪魁祸首。外界的空气一接触到冰凉的瓶身便形成了水雾附着在上面，冰冷的触感似乎让有些昏沉的大脑也重新活跃了起来。

天地从乐悦手里接过柠檬汁，这种饮料独有的酸涩与甜腻混合着消融在口腔中。

真是可恶，天地想着。

居然是甜柠檬汁…

他抬头，看见一群鸟在天空中不停盘旋，像是想要把那一小块儿层层昏昏的天空据为己有。

05

等二人再回到民宿时已经将近晚十点，乐悦率先冲进浴室冲了个凉，完事之后又擦着头发和天地聊起天来。

“你要的取景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天地边说边晃悠着手里的小玩意，是他找同行的旅拍借的相机，打算回去了之后就把照片洗出来。

“但感觉怎样都还差一张。”

“找不到合适的。”天地故作苦恼道。

乐悦没再回应他，转身去餐桌那里倒了杯水，天地这时却心血来潮打开相机对准了他。

从相机里看乐悦精瘦的身体是极美的，由于设备的原因还能看见轻微的摩尔文，若隐若现的十字定位正正好好打在了对方裹着白色浴袍的后背上。

就在天地还在思考构图时，他突然感觉手上传来了一阵不属于身体的震动，并非手抖。

天地看见乐悦倏地转身冲过来，以为他想来挡镜头。

……

拖鞋的嗒啦声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

他的显示屏有一瞬间的失焦。

……

天旋地转的。

……

他在想什么。

……

为什么突然变得慌张冒失了。

……

又在担心什么呢。

……

等到天地发现镜头已经变得模糊的时候，乐悦已经跑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透过手握的力度天地都可以感受到乐悦此时的慌张。

他们两人都想到了，是地震。于是不约而同地看去，目光穿过透亮的玻璃，他们看见涨得异常高的海浪。

说的糟糕点，是美好的旅行突遇不测。

……

突如其来的震动仅仅持续了十几秒，还好这里并非地震中心，只是受到了余震波及，但已有大部分居民出了家门聚到了宽阔的路面上，广播里还残留着警报的余音，冰冷的机械声安抚着居民们的情绪并告知相关人员做好防护措施。

尖锐的广播声和人群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涌入乐悦耳朵，却远不及他自己此时的心跳来的震耳欲聋。

为什么，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去拉他…

广播持续了很久，但他们两个人都没了精力去辨析之后的内容。被乐悦碰倒的水杯撵着桌布滚到了边缘，又恰到好处的停下。剩余的清水顺着杯壁缓缓流出，又一滴滴砸在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像是懦夫处刑的倒计时。

乐悦想，就让这通广播一直响着吧，响一夜也好，这样他就没时间解释自己刚才的动作了。

“乐悦。”

……

“为什么要旅行。”

……

“为什么要拿柠檬水贴我的脸。”

……

够了，别再说了。

……

“为什么要让我一起看月亮。”

……

别再靠近了。

……

“为什么地震了你要先来拉我的手。”

……

“乐悦。”

“别问了。”

“为什么想分手？”

这个问题似乎被天地拖了太长太长时间，他本来想着自己已经想到了一切的可能，但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或许乐悦的想法和自己有出入，或许他们的感情还有那么一点，哪怕一点点可以挽回的机会呢，他不想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

乐悦也被他步步紧逼着，却依然咬着唇不吱声。他想这应该是和天地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窘迫的时候。他知道，任何措辞在此刻都显得多余，即使现在自己说“有了新欢”这样荒唐不着调的理由搪塞过去，天地也不会再往下追问了。

他现在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对方安心——或是死心。

06

继那次意外之灾后，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最后一段旅行时光，他们如愿体验了剩余的娱乐项目，之后天地就要回去忙新书出版的杂事。

也是此程旅行兑现最后一步的时候。

“乐悦，真的不一起走吗。”

真的说分开就分开，真的这么狠心吗。

“嗯，我很闲嘛，多玩玩也无所谓。”

……

“你路上小心。”

他们以恋人的身份交换了最后一个拥抱，之后天地上了车，乐悦却没有目送他离开。

小城的阳光是鹅黄色的，仿佛夏天永远不会褪色成毫无温度的白。乐悦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短袖，头发已经长过了耳边，天地频频回头望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黑色的影子。

夏天好像就是这么漫长，一场夏天就能概括人的一生。

回到仙台的天地拿到了人生第一本小说的样书，之后却被他原样退回，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几乎思念成疾，压抑欲望洗冷水澡直至自己高烧不退，好友和他的经理人只好送他去医院就诊。天地又在梦里看到了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他的一切都如此完美，仿佛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他们只是偶然的神遇。

“要记住我啊，天地。”

他又一次在梦里听到了那个声音。

出版社的负责人向他求一份手稿作为珍贵的存档，天地只好拖出皮箱一张一张的调整顺序，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封信。烫金的是他的名字，但这个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行囊里，怎么看怎么可疑。

“亲爱的天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回到了仙台。”

“很抱歉我没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也没法与你度过余生了，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

“父亲在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家族遗传的…某些疾病。”

“它不至于直接杀掉我们，但是会让我们的一生充满折磨，最后痛苦的死去。”

“我最怕疼了，所以我要先他一步。”

“我联系过医生想做最后的努力，医生说发病这么早的病例实属罕见，但治疗的必要，几乎没有。”

“与其纠结未来的人生徒增痛苦，不如及时行乐。”

“感谢神，我遇见了你，我对你的爱从未变少，也从未褪色，它会点亮夏天的天穹，为了我也为了你。”

“在思念我的时候，就去听听那个和我同名的歌怎么样，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愿你的余生幸福。”

“我要回到我的歌中去了，我的天地，我永远都爱你。”

夏天果然是会过去的。

07

忘掉曾经有过的家

当好友拉扯着喝得烂醉的天地从酒店出来时已是深更半夜，后者嘴里还嘀咕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被送回家的天地硬是说自己可以，让好友先行离开，有事再电话联系。

他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走到冰箱前，斟酌了好一会，最后只拿出两瓶冰好的甜柠檬水。

天地看见盖子被撬开的瞬间，瓶口氤氲起一小圈淡淡的白雾，而后又转瞬即逝。他把另一瓶往旁边一推，之后又像意识到了什么，又默默地把它推了回来。已经可以自己霸占两瓶了，天地想。

他举杯，庆祝这炎炎暑意终于褪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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